文/出喧 人一旦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必然会十分的尴尬,这种情境下想到的事情也会很多。我会考虑到这一次的大劫应了曾经哪次不经意间犯下的错,又或者这本就是场人祸——尤其是我没有看到浓烟充滞机舱,林班长还挂着那脸欠揍的笑容。(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想让他这副叫人大为不爽的面部肌肉延展方式改变一下,但结果往往是我在之后的几天里想要勉强扬眉眯眼,露齿翘唇证明我很好都成了奢望。)除了警笛一直在入耳宛转,其他的根本没有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自然也会想到这次真的死去了是否值得。首先我还没有品尝过禁果,同时又一次地郁闷16岁那年那月那日的那个女孩,那个地点,那种彼此一丝不挂对望的暧昧时刻,我是拿出了了多大的勇气才拒绝了那次冲动,而我又是否在好几个无眠的夜里怀念那给她穿上衣服时反馈给我灵魂深处的致命触感。就这一点足以让我枉死后积怨成鬼,但化为一只还能拥有着清醒且可以思考大脑的幽灵倒也确实不错。 我定然也会同悲情王子在手刃他万恶的叔父前,六君子在戊戌变法失败后一同再次面对一个无法提前准备,只能依赖瞬间反应的问题——生存与毁灭,逃脱与面对,这种极端严峻时刻下我应该如何选择?是遵从自己打颤的双腿回头离开,还是步上先辈们的 绝路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也许错误的选择会导致我灵魂与躯体的彻底剥离,那之后呢?故事按照它觉得最舒适的姿态延展: 我被前来营救的人员从某个岩缝中,或者某条河流里相当不易地寻出并确认身份。可能会因为少了一截肢体而再次让他们劳神费力。当最后终于能够勉强拼凑在一起时他们会好好松一口气,定然不会忘了给我这具使他们如此遭罪的几两骨头几两肉一拳两脚。 延续下去,皮囊被送往焚化,可以聆听到身体内依然有着生命活动迹象的细胞,病毒和细菌共同哀鸣、诅咒、绝望。它们在烟消云散前绝对会放下彼此的恩怨,齐心抵御烈火的侵袭。知是徒劳,但在本能地逼迫下依然要做最后的反抗。其结果是轰轰烈烈地化为一握灰土装入一罐材质是普通陶瓷,外表装饰肃穆、古朴的骨灰盒中,贴上我进来这里第一天就准备好的黑白照片。鸣奏起庄严的军歌,礼兵踏着正步,手捧着冰冷的陶盒,缓步行进。战友们同样要保持着一脸的悲伤,用情深的甚至会抹掉眼角那滴疑似汗水的眼泪,心中怒骂我为什么死得如此堂皇大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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