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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海·流苏岛·雾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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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30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莫名海中流苏岛,流苏岛上雾失楼...

        我一般听歌是只注重曲调却很少详读其词的,幼时心灵所遭受的创伤更使我喜爱从虚幻而非现实中去寻求精神上的慰藉,于是我曾将很多的时间消耗在轩辕剑,幽城等贴吧的神游之中,也正因为此,我接触到了心然的歌,沉溺进了她的音喉所构造的天籁之境。其歌听久了,虽说无欲去详读其词,却也注意到了"昭朔琰"这个名字。于是我开始详读昭朔琰所写的歌词,也却被其飘逸着古典风格的文笔之美所打动,她的词,带我溯游时间,飘向那虚幻的意境。

        "昭朔琰"是个美妙,优雅,不凡的名字,使我想到了古代的美人,也让我逐渐陷入她的baidu空间,“雾失楼”三个字却又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在网络中又搜到了"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桃源望断无寻处..."这首古诗,却依稀记得轩吧的一位老轩迷似乎就叫"桃源望断"。

        那时的我就是这么虚度自己大学的宝贵光阴的,不停地玩着RPG游戏,然后在百度发帖,回帖,和贴吧上的网友为了一点事情去争吵。我高中三年过得极不快乐,虽说所在学校也叫个重点,但学校领导为了金钱竟使每班三分之一都是收费生,这当然也带来极差的校风,当时的我曾想通过勤奋苦读去掩饰自己失却的心,然却再次遭受了心灵的撞击。我已不愿去过多回忆那些往事,只是从此的我,开始变得没有人生目标,浑浑噩噩的去渡过每一天,就这么一直到了大学。虽说恍惚了人生的理想,积习却迫使我从即使是单调的平日生活中去寻觅那渺茫的希望,因此我开始将自己的精神沉陷于《天之痕》的世界中去。我平日也就是喜欢那么听着"天"的曲乐,直到后来发现有人开始真正的写词去唱这些歌,于是我变得欣喜而若狂,原来与我有相同志趣爱好的人竟然是那么多,我开始遍尝这些网友的歌曲,直到后来接触了心然的天籁之曲,听说了"昭朔琰"。

        我虽依然如故的是走马观花读诗文,然而却不得不去感慨昭朔琰那华丽的诗句,现代的人,能写出如此脱俗诗文的实在是太少了。想想自己周围那肮脏的一切,这位素未谋面的网络女孩在我心中不依升华为美好的象征,心灵的信仰,让我日日去顶礼膜拜。

        ......

        我从小就喜欢追寻美好的事物,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心,于是我试着努力去读大量的书籍,然而书读的越多,却变得越不谙世事。童年的我总是很孤寂,而惟独有两个人,却愿意去侧耳聆听我的想法,我的内心世界,这也使我的童年不至于是没有一点朋友所带来的欢乐的。他俩之间一位是男孩,叫楚云,一位是女孩,叫小越。

        楚云是个很好强的孩子,在学校他总是学的很好,虽然他不愿意说,但从别人那里我也了解到,他有一个很凄惨的家庭背景,父亲是知识份子,在文革期间却惨遭迫害,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后来一直身体虚弱,百病缠身。他在学校里,也是充满光鲜的一族,学习成绩优秀,积极参加各种组织活动,在学校有很高的声望,经常被老师所表扬,和我这种淡漠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我并非说是完全淡漠的人,我读过大量的课外书籍,拥有丰富的课外知识和奇异的想法,在平常的学校生活中时而透露出才气,这虽能给同学带来一时的惊趣,然而这种惊趣却是转瞬即逝的,也许是我性格太过于内向了吧,或者说是同学们更景仰那些能在学习,运动或是各种组织活动中能出头的人,所以那时的我,自始至终是默默无名的。然而我却务须去在乎这些,因为楚云注意到了我,他喜欢去听我讲述内心的世界,这之于我,也已经足够了。有的时候,我能有机会和楚云并肩走在回家的乡间小道上,我讲述着我的故事,我们一起分享着爱好与乐趣,也不时争论着一些事情,阐述着自己的看法。直到有一天,楚云对我说,他要离开我们生活的这个小镇子,搬去大城市。

        “你是很有潜能的,我也羡慕你,能有时间与心去打造如此美丽的梦想国度”,楚云这样对我说,“你有惊人的能力,但现世却未能给与你一个舞台去充分发挥你的潜能,而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与此即不能与彼,你的想法必然会给你未来的路带来重重的荆棘和磕绊,你会迷入崎岖的岔道,然而,在重构自己的生活时,千万别要放弃哪怕是只用大脑那么一丝的空间去持久化你的奇异想法和你那梦想的国度。我亦也希望自己能够,幻化为一盏明灯,引你走出黑暗...”

        对于楚云的即将离去,我感到很是痛苦,因为从此少了一个可以读懂我心的朋友。临行前,楚云提出要带我见一个人,也是作为离别前的最后一次相聚。不同于现今,在我们的那个小镇四周,有很多美丽的湖泊和树林,于是按约定我租借了一只小舟浮于一个叫做"莫名海"的湖泊上,向湖心中的"流苏岛"划去,不远处我就见着湖心亭中站着的两个人,一位是楚云,另一位则是抱着琵琶的小越,一位能写出华丽诗句弹出天籁之曲的美人。小越可以说是我心中完美的化身,在学校她学习很好,文艺活动中总是能给班级和学校争来很高的荣誉。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升华为女神,我无欲太与她接近,因为保持距离更能显现出她的高贵。而对于她今日的现身我亦是格外迷惑,我划舟迫近,却分明见着湖心亭上刻着"雾失楼"三个镏金大字。

        我踏进"雾失楼",却不愿太靠近于小越,她在我心中是神,我想凡人与神总是该保持些距离的吧,然而我更怕的却是近距离去了解她的全部,我宁愿在远处欣赏她的表演或是躲在一个静僻的角落里朗读她的诗句,距离的缩减会掠夺走美。我也重未想过小越能亲自为我弹奏一只曲目,而此时我的双耳却阻止不了小越的手与琴弦之间有序碰幢所激发的声波的侵袭。我侧耳聆听小越所弹奏的一曲曲有序,优雅,天籁般的古典曲目,却惧于直视其颜,楚云说那是对演奏者的不尊重,于是我终可鼓起勇气去观察小越的脸颊。小越的美果然是可以带与人震撼的,然而我却从她的脸上读到万分的忧愁,并也感受到她已将这种忧愁融入了她所弹奏的乐曲中,我突然感觉到了万分的恐惧,预感到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去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

        我可以用蔚蓝去形容彼时的天空,用深绿去渲染"莫名海"的流水,用"兴奋"去表述我的心情,用"绝美"去描述小越的表演,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去升华小越彼时的内心。小越说她以前经常从楚云那里聆听我的故事,倾听我的世界,这也确让她感到过万分的欢乐。她让我相信自身的潜能,说我今后一定能做出惊人的伟业...我从小很少被别人这样表扬过,更何况是小越,我心中的女神呢?这让我感到极度的受宠若惊而不知所以然了。楚云说:“离别或者毕竟说是痛苦,今日我们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彼此离却,他日,我们会带着各自的力量重新会和,在烈火中燃烧出最终的理想”。我不明白楚云所说的最终理想是什么,只是贪婪的享受这短暂的幸福而已...

        我是上了大学才接触到互联网的,于是也找到了一种方式去奢华的消逝自己宝贵的时间,当我厌腻了网上各种无聊的娱乐时,终可以静心去品味心然的歌喉,去读读昭朔琰的诗,就像吸食鸦片一样将自己的精神锁闭到虚幻的世界中而与现实隔离,而颓废至极的我,终有一日于网络上遇见了楚云。楚云说他现在在米国,跳了两级所以已经读master了,学的是理论物理,缘由也是出于对年少时我给他讲的那些物理和哲学的事产生了兴趣。而我却羞于向楚云描述自己的生活现状,只是向他吱吱呜呜的搪塞了一下,但楚云却似乎猜到了我的现况,他给我讲述了古罗马的奥古斯丁,虽然我觉得拿他的事去理寓今日之我是极为不恰当的,我却决了心要去洗头换面,开始新生。

        我决定先拿出几个月时间去疏通自己淤塞的血管,去消融我石化的心脏,于是我买了本《上帝与新物理学》,带了些干粮便开始了旅途。我向北马踏于内蒙那广袤的草原,向南寻访江南水乡的每一处秘境,向东奔入海,畅游于青岛的海滨圣地,向西访古于西安,回溯那汉唐盛景。累了,就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歇息,拿出《上帝与新物理学》,研究一下哲学和物理...旅途结束后,我便开始为生活而打拼...

        时光飞快的流逝,我虽说算不上什么社会成功人士,但经过几年的打拼也算是有了一个安定的生活了,而此时我的精神信仰,却再次遭受了虚无的侵入,不知前路在何方,此时楚云却又一次的现身在了我的面前,他说要让我自己去见一个人...

        我按楚云的指示,先是驾车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厂旁就是一个城中村,我穿越一条狭窄,肮脏,崎岖而泥泞的小道,才找到了那个什么杂货店,我往店对边望去,只见一处破旧的平房。我疑惑的靠近平房,用手敲了敲门,门里的人用熟悉却沙哑的声音说,“请进!”。我推门入室,发现屋里及其简陋,墙上贴满了旧报纸,屋内也就摆了几个破旧的家俱,一个大水缸和一台古董电视,另外就是一张大床了,床上好像躺着个女人,我抬头望去,却惊讶的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小越,幼时我心中的女神。小越看见我起初很是尴尬,但不一会儿就恢复了自然,她只说自己父母离异了,被判给了父亲,后来的继母对她特别不好,总是恶毒的打骂她,于是便离家出走了,做过很多幸苦的工作,再后来遇到个自称是名导演的人,说是电视剧里要给她角色,但是却玷污了她...我的心中霎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欲贯穿天际遍燃四宇,我知道小越的过去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但却不愿去细问,小越应该忘记她那曾经的悲惨岁月,而让我去找寻并记住那些给她带来痛苦的人,终有一天将他们碎尸万段!

        此时的小越身体很虚弱,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却被她阻拦,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自己可以去的地方了,惟独极乐世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我不善言辞,不知该以何种言语才能给小越带来温暖带去希望,去挽救她早已逝去的心。我说我希望能看见曾经的小越,享乐她的表演和诗词,小越却笑我自私,她说对自己的价值能被别人肯定感到很欢心,但却痛苦于这些价值只能以金钱所衡量。人之于其所在的社会,其价值体现在他所做的事能与他人带来便利并被他人所肯定,而我现今所置身的社会,却错误的用金钱去衡量这种价值,肮脏的金钱扭曲了社会的价值观,为了金钱和自身的欲望人们甚至可以去迫害他人,去给他人带去痛苦...小越此时哽咽了,她问我是否还记得昔日曾经构想过的那个追寻最终完美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去努力寻求宇宙与人类自身的最终有序之流。我忆起儿时编织的梦,那时的我没有任何束缚,将自己的思想驰骋于蓝天下的各个角落,为了兴趣可以奢华的读一下午课外书。而如今之我,为生存日日忙碌,信仰却迷失在这座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都市,虽说维持了自己机体的有序化,但在思想有序化上却丝毫无所获得,不,应该是比昔日更于混沌了...小越试着坐起身来,我赶紧去扶她,她用她那充满忧郁的明眸羞羞的盯着我的双眼,“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也希望能最后有机会与你带来我的表演...”,小越顿了顿,说:“我累了,想是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回到本应属于我的国度,然而却未能找到一条圣洁的道路,只有这条路才会通往神的爱丽舍乐园。这座城市太过于肮脏,天空是如此阴暗,空气是那么浑浊,人们的双手沾满了罪恶。我无能以驱散这阴冷的雾气,假使生命逝于此,我的灵魂将难以通过这些黑暗崎岖的小路,到达神圣的彼岸”...

        此时的小越脸颊上沾满了泪水,我说要带她舒舒心,便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进车里,开去郊外。于是车外的建筑物逐渐地稀疏了,零星了,人也变得稀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绿色的树林。不多久,我便掉转车头,奔驰在一条新修的道路上,路两边种满了美丽的鲜花,绿油油的青草。小越的身体瘫在车座上,无力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或许是清新自然所赐予的力量,她的脸色看起来确要比刚才好很多。于是我小心的问小越寻找圣洁道路的方法,她说在远离尘嚣的一处地方,那里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大山,山顶积满圣洁的皑皑白雪,山下不远处有一美丽的湖泊,湖水应是由山顶积雪融化后汇淌而成,是纯洁没有受到过污染的,湖泊边有一处神秘的森林,森林里应该会有片鲜花的海洋...小越用她那充满着忧愁的双眼望着我,“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于奢是呢?人间真的能找到有如我梦境般的地方吗?”我搜索大脑中储存的地理方面的记忆,凭借知识的有序之流,很快就定位了小越所描述的梦想之地,那里一定是在川西或者云南西北,可以看见玉龙雪山的地方。“我们去川西!”,我对小越说。

        于是我带小越坐飞机到了稻城,在那里租了辆越野车便沿着山道向玉龙雪山出发,不仅是小越就连我都被沿途的美景所震撼。川西之美,在于其空间的有序落差和大自然色彩的优雅调配,群山是那么的高不可攀,让人类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从山顶的积雪开始往山脚,随海拔的减少不同的植被而错落有致,群山由远及近,始高终低,空间的层次是如此的鲜明。天空的蔚蓝,湖水的深蓝,树木山草泛黄的绿,白雪的皑皑以及各种奇异植物的神奇色彩交融在一起,带给人迷幻的享受。我们途径乡城,翁水等小镇,穿越香格里拉的哈巴雪山,一路上受到了当地好客乡民的热情款待,曾经和现今,无数失落的人来到这里感受自然的魔力,寻觅生命的真谛。乡民们问我为何带着女友来这里旅游,我说是送给未婚妻的礼物,乡民们于是夸赞小越的美以及我的贴心,小越也捂着嘴呵呵的笑起声来。

        就在我开车愈发靠近玉龙雪山时,小越却突然让我停下,“我想,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我心理突然又感觉到了不安和恐惧,我将目光迁移出车窗外,却也见着一处绝美的潭水和水边的树林,树林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树林里抬起头便却可清晰地望见那美丽而神圣的雪山。我停下车,却不愿为小越打开车门,小越问我为何最后一刻还是要阻止她通过圣洁道路去往属于她的乐园呢?我问小越是否对人类世界已不再存有哪怕是一丝的留恋,或者也不再有她惦念的人?小越沉默了好一阵才答话,她说感谢我带她寻觅至此处,也深深感谢曾经的我在她黑暗的内心世界中点燃那么一丝的光明,让她至少能活到现在,能来到这块神圣的土地。她说要让我们俩将记忆深刻入彼此的世界,也是作为这个世界两人深爱的印记,这个印记将会永恒的存在于这个宇宙之间,无论以后我们彼此离散于何处,哪怕是消逝了前世的记忆,却总能有机会将其寻回...

        小越飞一般地奔入了潭水,褪去衣裳,用圣洁的湖水洗净她那被沾污的身体,而后缓慢地走进鲜花树林,我也跟随其后进入树林,却分明听见从树林的深处传来一曲悠然的天籁之曲,这首曲子却是我闻所未闻的。我继续前行,朝着曲乐的方向看见了赤身裸体的小越,拿着不知从何处来的竖笛,用充满母性的目光微笑地看着我,此时以周围奇异鲜花为背景的小越真的就像天神下凡一样,将我的身体和魂魄吸到她的身旁...

        当新的一天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玉龙雪山山顶皑皑的白雪映入我的眼帘时,我睁开双眼望着依然昏暗的四周,却在身旁一棵大树的枝干上看见了小越的尸体...

        我继而转睛略向雪山之顶,却恍惚中见到一缕青烟,不,是小越的灵魂,从山顶飘去了属于她的乐园。

        我却始终未知小越与我生命的羁绊均是楚云在幕后着手策划的,然而,小越生命之离逝所带给我的愤怒,却打开了深锁于我心中的的潘多拉魔盒,将我的精神激发至魔化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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